中年人有“两张脸”
自我矛盾是中年生活的真相。
像往常一样，睡前翻朋友圈，看到一段意味深长的发言:
“以前觉得两张脸很虚伪，现在才明白，中年是一场寡不敌众的战斗。
如果我们前面有一个高中的年轻男孩，后面有一个鲁莽的追求者，我们怎么能没有AB脸呢？"
抬头是理想，低头是现实，一面是责任，一面是自我。
人到中年，我们都是在泪水中前行。
一路走来，大家渐渐生出了两张脸，一张给自己，一张给生活。
01
一位作家讲了一个故事。
朋友的母亲去世后，作为独生女，她在悲伤中挣扎，几天没合眼。
处理完丧事从老家回来，她没时间回家休息，就急忙去接孩子放学。
路过一个公园时，她从窗口抬头，发现路边的槐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发芽了，迎春花刚刚在阳光下绽放。
记得母亲去世前，每年这个时候，我都喜欢叫上朋友出来春游。
她不禁心酸，把车停在路边，把头埋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她哭了大约十分钟，一想到快放学了，赶紧擦干眼泪，又发动了车。
朋友接过孩子后，嘴角马上挤出一丝笑容，书包拿起来的时候，表现得像个无辜的人。
我不禁想起了《请回答1988》里德善在奶奶去世后的独白:
“大人只管忍着，大人只管忙着。
只是假装坚强去承受年龄的负担，成年人也会痛。"
剧中，得知奶奶走后，德善和家人来到乡下吊唁。
德善以为每个人都会和自己一样难过，但她在大人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悲伤。
葬礼宴会上，父亲正在炫耀他的三个孩子，我的阿姨们正忙着比较他们的珠宝。
德善红着眼睛生气了。“大人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的？”
第二天一早，远在美国的舅舅姗姗来迟，所有人的伪装瞬间崩塌。
兄妹几个人像孩子一样抱头痛哭:
“我们的母亲，太可怜了？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走了？”
“现在我们再也看不到妈妈了，看不到妈妈了……”
人到中年在家人面前安静，独自承受心中的苦涩，这是一种默契。
就像那位连续加班30天，压力极大，却又怕回家崩溃吓到女儿，最后不得不抱着工作人员在地铁站痛哭的母亲；
就像那个半夜坐在路边，大声哭泣，语无伦次地对消防官兵说“我没有喝酒，只是我的生活太累了。”
就像在无数外人面前谈笑风生，你我在夜晚独处时默默崩溃。
生活是一片苦海，每个中年人都在其中畅游，渐渐活成两种模样:
一方面，成年人:肩负起责任，咽下心中的委屈，在家人面前尽量规规矩矩。
一方是孩子:半夜，在陌生人面前，偶尔我会暂时放下年龄的重压，允许自己开心地哭。
02
晚春时节，疫情有所缓解，我在家里接到了老朋友郭子的电话。
见他对着话筒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什么转来转去的告诉她，我笑着打趣道:
“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牙齿？有话快说。”
电话那边，没有预期中的笑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确了目的:
家里的小女孩因为学区的问题，上不了重点小学。
而市里一所实验小学的校长，恰好是我读研究生时的同门师兄。
他这次来找我，是因为受媳妇和老人的催促，想让我帮他穿针引线。
从大学到现在，十几年的交情，他有事相求，我自然要帮忙。
但当我挂了电话，我想起了晚上在宿舍聊天时，我总是被一个男生一脸轻蔑的说我爸爸是怎么找人送我去县一中的，班级奖学金是怎么不公平的。
半个月后，坐在酒店包厢里吃了一顿饭，心里的不适越来越强烈。
曾经不屑于“弯腰斗米”的少年，如今推门拉椅，端茶倒酒轻松自如，勤快得有点腻。
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这一夜却咧着嘴一次次举起酒杯。张嘴是“领导”，闭口是“你”。
我面前的郭子是我从未见过的，但我非常熟悉。
向现实妥协，有些是被动的诺诺，甚至是油腻的中年男人，温柔隐忍，妻子的丈夫，女儿的父亲。
晚宴结束送走弟弟后，我抱着醉醺醺的郭子在街上等车，鼻子有点酸。
正如作者老曹所说:
“我怀念青年时代的轰轰烈烈的轻浮，但我不得不出丑。
拧着中年，拧着倔强，拧着坚强，拧着一路向前。"
没有人能永远做一个孤独的英雄，因为到了一定的年纪，我们不能再只为自己而活。
从桀骜不驯的少年到“油腻大叔”，从天真无邪的少女到“钢铁主妇”再到中年，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两个灵魂:
一轮皎洁的月光，懂得世事，如此不世俗，在浮躁的社会里依然兢兢业业，在凉薄的世界里依然宽厚善良。
手握六便士，为了他心中的爱情，有时他愿意放弃一些坚持，变得胆小怕事，唯诺诺马首是瞻。
03
在网上看到一个话题:
“你有这样的朋友吗？平时看起来胆小，关键时刻却是最绝望的一个。”
评论区有个泪流满面的回答:“是啊，我们的父母就是这样。”
一位后台的读者曾经分享过自己的一段经历。
她爸爸常年坚持健身，每天早上总是出去跑几圈，风雨无阻。
近几年上来后，他成了朋友圈里的养生专家。
不仅工作日要用保温杯泡枸杞，家里还有足浴盆和按摩椅。
他头疼了一阵子，担心了好几天。
直到看到体检报告上的“正常”二字，我才松了口气。
为此，爸爸的老朋友们通常会取笑他“怕死”。
高三那年，妈妈被查出乳腺癌，不久奶奶也因为高血压住进了医院。
生活负担增加了好几倍。在朋友的建议下，父亲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做兼职。
中间还要腾出时间在病房里来回穿梭照顾两个病人。
自习结束后的一天晚上，她偷偷去医院看妈妈，没有告诉任何人。
到了病房门口，她突然觉得父亲变得比以前高了。
就在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
爸爸爱惜自己的生命，只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为了维持整个家庭的稳定。
“结婚生子，人到中年，父母老了，就自动加入怕死群体。”
拿起君这个词还挺感人的。
在这个前有狼后有虎的年代，我们在生活面前是懦夫，是勇士。
一方面是爱惜生命，一方面是极度绝望；一边是怕死，一边是披荆斩棘。
就像前阵子一个网友@傅在送孩子上学的路上无意中记录的一个画面:
小区门口的马路上，一位瘦弱的母亲，推着一辆婴儿车，慢慢地向前走着。
她右肩上的一根粗绳把她紧紧地绑在身后老人的轮椅上。
在视频底部的留言区，有一条留言相当刺痛:
“推晓拉黄昏，人到中年，凡人超人。”
世界上有两个父母，一个年幼的孩子，人到中年，我们都培养成两个“自我”:
一种是懦弱:怕生病，怕老，怕死，聚会不喝酒，健身房汗流浃背。
一个不会被各种毒药侵袭的超级英雄:前方有很多沟壑，一路要面对困难，一家人要努力活下去。
前阵子在喇嘛哥的文章里看到一段话，深有感触:
“突然明白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认怂的是他，清高的是他；
他是赴汤蹈火的人，也是胆小的人；
他是哭的英雄，在街上哭的懦夫也是。
是太多的岁月痕迹包裹了现有的模样，太多的现实雕琢了自己。"
中年人的世界，永远离不开“矛盾”二字。
一路走来，我们都曾在漫漫长夜中哭泣，认可生命，敬畏无常。
但也正是这些矛盾，让我们认识到了中年的道理，一步步让自己变得无所不能。
小时候看西游记，一直很佩服孙的七十二变。
到了一定年纪，我们肩负了多重角色，才发现在生活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成了孙悟空。
即使前方有八十一难，也可以千变万化。
现在，你不妨给自己一个赞，给爱人一个拥抱。
明早起床，让我们继续木筏划桨，载着一家人，摆渡生命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