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古人对中国的短吻鳄如此熟悉,而对鳄鱼却不熟悉?
比起鳄鱼家族,鲇科的这些小兄弟无论是体型还是战斗力都要弱很多。经常被美洲虎吃的人,被绿蟒蛇吃的人,被大水獭打的人,都属于志留系家族。此外,鳄鱼目下还有一个长嘴鳄科,代表就是恒河鳄,看起来很奇怪。
只会吃鱼的恒河鳄鱼
扬子鳄是一种短吻鳄。扬子鳄在古代被称为大鲵、娃娃鱼,民间也称之为土龙、猪女龙。叫它?土龙?,估计没文化的人会把龙看做土龙,叫什么?猪女龙?估计扬子鳄的叫声像猪。
扬子鳄是中国特有的物种。成年体重30多公斤,体长1米多。它对人类没有威胁。目前长江已经没有野生的扬子鳄,大部分生活在皖南宣威地区。据一些野外调查记录,野生扬子鳄约有200只,已经非常濒危。在宣城的扬子鳄保护基地,有超过10000个人工品种。与大熊猫、金丝猴等珍稀动物不同,扬子鳄劣等、丑陋、冷血,自然得不到多少关注。
然而,在古代并非如此。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扬子鳄遍布南方水系,别说长江、太湖,就是稻田、鱼塘边都有。也许有扬子鳄潜伏着。古人对扬子鳄非常熟悉,《本草纲目》中有很多有趣的细节可以反映出人们对扬子鳄的熟悉程度。
比如扬子鳄的洞穴很深,猎杀扬子鳄有特殊技能。渔民会用绳子系上诱饵放在山洞里引诱扬子鳄,然后慢慢拉出来捉;再比如,扬子鳄的鸣叫声就像打鼓一样响亮,其鸣叫行为是有规律的。古人利用晚上扬子鳄的鸣叫来计时。再比如,下雨前扬子鳄会唱歌,人们把这当成天气预报;再比如,有些人会吃扬子鳄,因为它的肉丰富而有价值,甚至可以作为彩礼或嫁妆。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很多关于鲶鱼的记载,后世的记载更是数不胜数。当然,因为扬子鳄长得太丑了,这些记录并不好,往往基于?鱼和乌龟?、?乌龟和乌龟?这个组合用来形容南方险恶的生活环境。直到明清时期,扬子鳄仍然是文史资料中的常客。
比如西游记里有一条娃娃鱼。我说的不是泾河王的儿子,西海王的侄子,或者主宰黑河的娃娃鱼,因为这个娃娃鱼是龙圣九子之一龙王的儿子,长得像只大乌龟。当然不会是扬子鳄。但东海龙王、西海龙王之下,有几个高官,分别是倔鲤、龟鳖,其中有鲶鱼,尤其是东海龙宫里,有鲶鱼将军、鲶鱼宰相。除了文学形象,扬子鳄在古代还有极高的经济价值。皮可以用来做鼓,甲和肉可以入药。
所以古人对扬子鳄真的很熟悉。虽然扬子鳄的形象气质都不好,文学形象也不好,但是人们不懂得珍惜。如果抓到它们,要么剥皮,要么吃肉,但另一方面也证明了扬子鳄在古代分布广泛,数量众多。《本草纲目》引用苏颂的话说,?今日江湖多?。鲶鱼这个词也顺便证明了,除了扬子鳄,过去也有很多稀有的鲶鱼。
以上是扬子鳄的情况。虽然古人很熟悉,但今天很多人并不熟悉。但是鳄鱼是另一种情况。虽然今人熟悉,但古人并不熟悉。《西游记》写的时代,鲶鱼是主宰,而写葫芦娃的时代,就不会有鲶鱼,只有鳄鱼首领。
鳄鱼首领
现在中国人对鳄鱼比较熟悉,当然不是因为鳄鱼数量多,分布广,而是因为在《动物世界》、《人与自然》等节目中经常看到鳄鱼的身影。但是请注意,动物世界的鳄鱼不是中国产的,通常是非洲的尼罗河鳄鱼。如果没有动物世界,没有现代科技,中国大部分人肯定不知道鳄鱼这个物种,因为现代没有原产于中国的鳄鱼。
虽然现代中国没有鳄鱼,但古代确实有。具体物种是鳄鱼湾,是现存最大的鳄鱼,也是最大的爬行动物。古代虽有鳄鱼,但分散在华南沿海的一些湿地,中原和江南没有。长期以来,闽南、广东、广西、海南发展落后,人口少。鳄鱼等当地土特产并不在知识分子的主要视野中。
与扬子鳄不同的是,在古代文献中,鳄鱼是罕见的访客,很少被提及。即使偶尔被提起,也往往是出于一股好奇之风。例子如下:
(1)博物志记载的西晋张华:?南海有一种鳄鱼,看起来像大鲵。砍下它的头来做,拔掉它的牙齿,然后重建自己。这是停止的唯一方法吗?。
②梁书?《伏南国传》记载:?鳄鱼身长20多尺,形似鲶鱼,四足,喙长六七尺,牙齿两侧,锋利如剑,常吃鱼。苍梧以南的外国都有。?
(3)唐代刘尧记载:?鳄鱼是黄色的,有四条腿,尾巴修剪整齐,形状像鲶鱼。但它们的行为往往是病态的,嘴巴是锯齿状的,往往会害人。南中鹿多,最怕这个东西。鹿走在基希努埃的悬崖上,一群鳄鱼在下面嚎叫。鹿惊恐地掉下悬崖,多为鳄鱼所获,也有被东西捕获的。所以李夫人魏德裕被贬潮州,经过鳄鱼滩,把船弄坏了,一时玩古书古画丢了性命,就叫船到昆仑去取,但是看到鳄鱼那么多,不敢靠近。这是一个鳄鱼洞穴屋。?
(4)宋代沈括记载:?年轻的时候去过闽中。王驹直接知道潮州话的时候,抓了一条鳄鱼,大如船,画成画,却从下命令。一般来说,它的形状像鲶鱼,但它的喙和它的身体一样长,牙齿呈锯齿状,它是黄色和苍白的,或者有时它是白色的,它的尾巴有三个钩子,这很有利可图。遇到鹿就以尾戟为食。蛋很多,不是鱼就是巨型蝾螈,但只有一两只是鳄鱼。学者在大豺身上套钩,筏而流于水中,鳄鱼尾食之,故杀之。?
总结上述文献的记载,可以发现几个规律。
第一,上述文献的时间跨度从西晋到北宋8900年,但人们对鳄鱼的种类始终不熟悉。在这个历史阶段,中原人两次大规模南迁,到了北宋时期,粤闽一带已不再是蛮荒之地。西晋时期两广还处于半蛮荒状态,科学家张华怀着一颗好奇心记录下鳄鱼的存在,可以理解。北宋时,华南一隅的繁华程度不亚于中原和江南,但大科学家沈括还是怀着一颗好奇心记录下了鳄鱼的存在,可见鳄鱼在中国古代真的是凤毛麟角。
第二,以上文献总体上是权威的,但对鳄鱼的记载却是褒贬不一,对错不一。张华和沈括都是政治家和科学家。梁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刘瑶长期在岭南工作生活,对广东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而且他引用了李德裕的亲身经历,他们的权威性很高。然而,他们的记录中有错误。
张华说割下来的鳄鱼头的牙齿脱落后可以再生,而且可以再生三次,很荒谬;梁书记载鳄鱼的嘴有六七尺长,也就是近两米长,夸张了;刘瑶说鳄鱼住在窑洞里,不够严谨;沈括说鳄鱼用尾巴捕食鹿和猪,这是无稽之谈。他还说鳄鱼蛋能孵出鱼,巨型蝾螈,只有少数能孵出鳄鱼,真是可笑。可见古人缺乏观察和研究鳄鱼的机会,对鳄鱼并不熟悉。
第三,虽然上述文献对鳄鱼并不熟悉,但他们对鳄鱼的认识正在逐步加深。张华应该只听过一点关于鳄鱼的传闻。《梁书》的编辑只转载了南海国家鳄鱼的研究成果。刘尧已经非常了解鳄鱼的外貌和习性。到了沈括时代,人们已经能熟练地捕猎鳄鱼,甚至有了鳄鱼的草图。
第四,以上文献中关于鳄鱼的正确记载如下。(1)鳄鱼生活在华南沿海;(2)鳄鱼体型巨大,呈土黄色或青黑色,四条腿,尾巴长,嘴长,牙齿锋利如刀;(3)鳄鱼凶猛,吃鱼、狍子、猪等哺乳动物,甚至攻击人;(4)鳄鱼是卵生的,蛋中孵化的鳄鱼很少能存活。
第五,上述文献中对鳄鱼形状的描述都使用了一个共同的类比对象——扬子鳄。张华说?比如鲶鱼?,梁书唱片公司?比如鲶鱼?刘伟说?形状像鲶鱼?,沈括说?总的来说,它的形状像鲶鱼?。可见鳄鱼长得像常见的扬子鳄,这是古人的高度共识。这也说明古人对蝾螈非常熟悉,但对鳄鱼并不熟悉。
秘书处虽弱,也甘愿为鳄鱼低头。
关于鳄鱼最著名的文献是韩愈的《鳄鱼文》。那一年,刑部侍郎韩愈上谏佛骨台。结果如何?天上一封信打,晚上潮州路八千?,新潮州刺史。其实这也不算降级,因为刑部侍郎、潮州刺史都在四标之下,只是京官放在外面。来到潮州后,韩愈很快发现这里有鳄鱼,在《感谢潮州刺史》中为唐宪宗写道。飓风鳄鱼,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后来韩愈进一步证实鳄鱼是潮州人的一大威胁,于是写下了这篇流传千古的《鳄鱼文》,让下属官员把一头猪和一只羊扔到水里,读给鳄鱼听。
在文章中,韩愈首先充分了解了鳄鱼在潮州这样一个蛮荒之地的行为,但随即警告鳄鱼,这次与以往不同,鳄鱼不能留在潮州。在公开场合,潮州是唐朝的神圣领土,唐政府对其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鳄鱼在这里是混不到秘书处的。私底下我是当官的,应该造福百姓。现在鳄鱼都敢反抗秘书处了。
最后,韩愈郑重要求鳄鱼认清形势,限期离开潮州。如果他不走,一切后果由鳄鱼承担,所以不要说他没预测到。韩愈在告诉你,夫以帝王之命为荣,不听其言,不为所动以避之,顽固不化,害人害事者,可杀。刺史选贤任能的官民,用强弓毒箭与鳄鱼交战。它没有遗憾!?
据说这篇文章一出,鳄鱼马上认清了形势,离开了潮州。当时鳄鱼遍布岭南,数量极大,严重威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杀鳄鱼以抑制其数量是有益无害的,其性质属于孟子所说的?周公和夷狄驱兽而民较好?。
但随着后世岭南的不断迁徙开发,生态环境恶化,鳄鱼被大量捕杀,栖息地遭到严重破坏,最终在中国彻底消失。然而,数量远多于鳄鱼的中国短吻鳄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因为他们的力量,他们无法保护自己。而且弱小的扬子鳄对人类的锄头和刺毫无还手之力,差点遭遇灭顶之灾。
如今,野生扬子鳄的数量已经不多了。根据实地调查的结果,可能只有200只左右,至少长江流域有,而且只分布在皖南地区。
古人对中国的短吻鳄比较熟悉,因为它们数量多,分布广,但对鳄鱼不熟悉,因为鳄鱼是野生的。现代人对扬子鳄不熟悉是因为扬子鳄的数量非常稀少,不再像过去那样遍布江湖。但现代人对鳄鱼的熟悉,并不是因为中国的鳄鱼数量多,分布广,而是因为非洲的鳄鱼数量多,分布广,经常出现在动物世界的画面中。所以古今如此鲜明的对比,对于中国的扬子鳄和中国的鳄鱼来说,是一个悲剧。
中国的鳄鱼在野外早已灭绝。虽然很可惜,但是不可逆转。但是,扬子鳄并没有灭绝,我们还有机会拯救这个稀有物种。龟鳖娃娃鱼濒危,娃娃鱼也很濒危,拯救娃娃鱼的机会之窗还在。虽然许多其他珍稀濒危物种和野生动物的形势严峻,但也有拯救和保护的机会。
保护野生动物,必须正确维护?碧水青山是无价之宝,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的科学概念。也就是说,要正确平衡保护和发展的关系,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只有这样,野生动物的保护才是可持续的。
如果一味追求对野生动物的单纯保护,而忽视了对它们的合理开发利用,那就不是以人为本,迟早会功亏一篑。孟子说,?不算的话,鱼和甲鱼都不能吃。野生动物的保护和合理开发利用必须相互平衡,不可偏废。当然,现阶段形势严峻,必须加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