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古文运动之后,古文朝着流畅清新自然的方向发展了吧?

中国古文在发展演变过程中转向骈文,并暴露出种种弊端后,出现了两次大的反对骈文复古的革新运动,即中唐韩愈领导的复兴儒道的古文运动和北宋欧阳修领导的新古文运动。两个运动无论是背景、创新对象、创新目的,甚至是“复古”的口号,都颇为相似;两次运动的成功和巨大成就也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认可。然而,韩、刘及其参与者所期望的最终结果却是悲剧性的;但是,欧洲、苏联和他们的后继者最后的结果是滑稽的。面对中唐时期的割据势力和思想混乱,韩愈以极大的勇气,复古创新,力挽狂澜,在文坛上建立了“破陷井清隙”的功业。然而在他的身后,他的弟子们却无力抗衡,甚至连走路都学不会。反而走上了求深求奇的歧途。欧阳修在200年后的北宋初年称霸文坛。虽然他是从尊韩出发的,没有像韩愈那样遭遇那么多的阻力,但他在与五代体、昆西体、国子监体的斗争中奠定的传统散文新体却留存了下来。其创新成果也被后继者发扬光大,并惠及元明清。

两次古文运动的结局不同,似乎是历史的必然。正如马克思在谈到黑格尔关于历史事件和人物往往出现两次的观点时所补充的,“第一次是作为悲剧出现的,第二次是作为喜剧出现的”(拿破仑第三次政变)。因为历史是不能随意创造的,而创造历史的人又不能不被当下和世代的传统所纠缠和制约。当然,韩愈和欧阳修都逃脱不了各自时代的政治、文化思潮和散文本体发展规律的影响和制约,本文也无意贬低朝鲜,推崇欧洲。然而,总结和探讨这两次古文运动最终结局的原因,是十分必要的,也是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卡尔里的列宁?马克思在他的书中指出:“发展似乎是在重复前一个阶段,但换一种方式,它是在更高的基础上重复前一个阶段。”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认为欧阳修虽然开始向朝鲜学习,他的古文革新也是在中唐古文运动的基础上开始的,但他在理论指导、人才培养、创作实践等方面的起点更高,与韩愈的“另辟蹊径”不同。这种另类的方式,一言以蔽之,就是他创新传统散文的一套成熟的理论。

理论是一面旗帜,是一个方向,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理论从实践中产生以后,要指导新的实践,就应该具有科学性、前瞻性和开放性,而不是局部性、临时性和封闭性。欧阳修的散文革新论属于前者,而韩愈在一定程度上有其局限性,其后继者的误入歧途也与此有关。下次面试再单独解释。

首先是古文中“明道”与“志”的理论问题。韩国和欧洲都重视道,但对道的含义、属性、价值和功能的理解不同,要求也不同。韩愈的“道”,指的是儒家,六经,甚至三坟五经。他说:“开国者不敢读三朝汉书,非圣人之志不敢存...行之道,靠仁义之道,《诗》《书》之源,生生不息。”(答李亦舒)他还说:“自己的路就是孔孟教的路”(再答张)。韩愈的志向是把孔孟宣扬的仁义道德、伦理道德、礼治等传统运用到中唐,并传给后代。面对当时佛老等异端思想猖獗的现实,他试图复兴已经式微的古代儒家“古道”,以消除思想混乱,巩固和加强封建统治,维护统一。这在当时是进步的,有现实意义的。但韩愈鄙视“古道”的局限性。他跳过了魏晋南北朝隋唐的大发展阶段,转向圣人君子。他在往回看,当然会遇到阻力。但想要后人“无迷途无出处”,并无实际指导意义。因为社会思潮是发展变化的,“道”不可能一成不变。其实,他自己的创作之所以“理性而充满能量”,“歌若有思,泣如怀”,与他摆脱了理论的束缚有关。但是,韩愈太偏执了。他抵制异端,痛斥佛老,顽强捍卫道教,连柳宗元都不满。比如韩愈曾经写过一封信,指责柳宗元结交佛教徒,沉迷佛教。柳宗元说韩愈“怒于外而留之,知石而不余云”(柳宗元《送老爷至钟诚叔召》)。相比韩愈,欧阳修的理论和悟性要渊博得多。欧阳修作为封建士大夫,也说过:“我所谓文笔,必合乎道”(引自苏轼《欧阳文忠夫人颂》);他甚至说:“陶得文不难”(《答吴冲秀才》)。在此基础上,学术界也有人认为欧阳修的“道”是“仍是孔孟之道”。(注:“宋文瑄?序言(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版)其实不是这样的。几年前,先生指出:“陶不难胜。".这句话的意思出自《论语》?《贤文》中“有德必有言”的古训,“其主要目的是从文人修养的角度提高文采,获得作品的艺术感染力。“欧阳修和他的散文。如果我们仔细阅读《答吴冲书生》,还会发现,欧阳修在34岁写这封信的时候,对“道”的含义有了新的理解和领悟。他在信中指出,“道”离人不远,当时“士溺”,“更何况弃百事而无所谓”。他说的“百事”,是现实社会生活中的“百事”,是生活经验。孔子、孟子和荀卿也关注百事可乐,他们是在深刻体验之后才写下他们的作品的。他还一针见血地指出,吴冲“终日不出轩”,于是写了一篇《不能相争》的文章。可见,欧阳修在信中所说的是“道之完满”...,即使上天入地,入于元泉,也不缺它”和“道不难胜”的“道”,都是浅显易懂,接近真理的“道”,而不是韩愈上辈子说的“古道”。和张秀才的第二本书,欧阳修对孔孟的解释更务实,更贴近人情。他说:“孔子说:路不远人;讲中庸的人说:率直者谓之道,“此生在孔子死后,而不要尧舜前世,所谓冠冕堂皇之言,新鲜事实也。他强调“道”不仅要务实,而且要与时俱进。他甚至指出最懂“道”但他的话无非是教人建桑麻,养鸡养海豚,说养生死为王之根本。”这显然淡化了儒家伦理道德的说教,丰富和拓展了“道”的现实内容,贴近现实,具有实践的可行性。正是因为以疑古辨伪著称的欧阳修对“道”作出了前瞻性、务实性、通达性的新阐释,所以我们认为他的“道”其实指的是作品的内容,而不再仅仅是上辈子已经存在的孔孟之道。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道”论是开放的,是后来者可以接受的,是可以长久传承的。

其次,是关于“文”的理论问题。在这一理论领域,欧阳修也继承、创新并明显超越了韩愈。比如在文体上,反对骈文,不写“四六”杂文。在文风上,韩国崇尚“不平则鸣”,欧洲崇尚“穷落后之作”;韩国“很善其词”,主张“依词而行”,而欧洲也“喜欢做一种文学表达”,主张“雕琢为简”、“取之自然”。在作家的品格修养方面,韩强调“修其根,实加其膏,望其荣”(《答李益书》);欧说“道之纯,以中国之真,以中国之富,以文章之华”(《答祖选书》)。这些都是欧阳修对韩愈的继承。至于韩愈“文”论的创新与超越,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在文与道的关系上,欧阳修主张文与道并重,并重。韩愈说:“疗目的在于古道,善其言也”(答陈圣书)。可见,韩愈心目中的“文”与“道”的关系并不是平等的,而是以道为主,文道结合。欧阳修自称“我是文字家”(《送徐武当南巡序》),“唯文字为我职”(《与齐陵园志》)。他还说:“无字之言,不远矣。.....文字是装东西的,文字是修饰文字的。言传身教,可示后人”;“其中所含之言,大而文艺,而后传之;说的话不写小,就不传(《王叔弥第一集序》)。在这里,欧阳修强调“文”要有文学性、知识性、简洁性。据朝学者顾说,欧阳修做官后写了《俗人集》,常数十次,废寝忘食。他老婆劝他:这些稿子都是你自己写的,反复修改。你怪不怪魏先生?欧阳修笑着回答:“不怕老公生气,就怕以后笑。”(注:林纾《春觉斋论文》?情》(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版))他的《醉亭序》很容易数十字,是“楚周围皆山”二字,可见这个故事不假。二是倡导文风朴实自然。欧阳修早年写《雕一雕成园赋》,主张“改旧取新”、“返朴归真”。他曾通过告诫王安石,“孟虽高,不必如之。“创作应该是“自然的”(的《与王同书》第一卷)。他严厉批评了主张复古的朋友石碣“求异求善”的缺点,批评了他难懂的“学风”,指出:“现在不急,怕将来自己是个奇人。”同时,针对韩愈所称赞的范宗时“喜新奇异于己,欲以奇而名之”的严重弊端,欧阳修在《史记集》后记中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并写下了《绛守园池》古诗,讽刺他“奇而奇,欲独而无古。“在贫穷荒凉的地方搜刮你所有的,一句话作一百首歌。我不想学潘庚。”欧阳修虽然没有直接批评韩愈的“怪文风”、繁冗怪句,以及他的“言必已刊”论,但也作了委婉或间接的评论。在《送徐武当南传序》中,他还教训了徐武当一顿,“我要灭其嚣张气焰,好好想想。”总之,欧阳修反对怪异狂傲、崇尚平民化的文风,既是从韩愈文风和古文运动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他自身政治和以文辅政的教训。他告诫古文运动的参与者,他担心他的继承者会误入歧途,这在理论上确实是有前瞻性和可持续性的。正如他在《论杜衍、范仲淹等》中所说:“钟繇深练天下,必知万事难凶。因此,他所说的是雄心勃勃的,如果它是缓慢的,如果他想逐步和长期地做它,它将是有效的。”欧阳修的自然文笔似乎也是如此。再次,文学的主题是情感,承认“文学”具有独立的文学审美特征。这是欧阳修文学理论的亮点。韩愈还说:“虽词暧昧,虽有美与实,谁来看”(《入平淮西碑刻表》)?但这还是基于一贯的传道授业解惑的思想。欧阳修不是。他指出:“圣人之言,离人情不远”(《答宋·淑贤》)。赞美梅的文章《我的感情,美丽的风景,优雅而正直,变态》和《感人肺腑》(出自舒的手稿)。可见他看到了散文的情感因素,发现了散文的审美特征;他还说:“古代有不同的学者。虽同道,言文不相似”(与乐秀才合书第一)。也就是说,虽然文章的主题和内容是一样的,但是从古至今,很多作家的作品风格从来都不是一样的。在这里,他不仅强调了作家写作风格的多样性,而且将“文”与“道”分开,指出了说文的独立价值。欧阳修对散文独立的文学审美价值的发现,以及他“与自然争鸣”(试写)的审美标准,也可以在他自己的著述、序、碑、志、书、论中得到印证。许多前辈称赞欧文的“情感魅力”之美,称他的散文为“六一”。所谓“情”,当然指的是人情味,指的是充斥在字里行间的感人“情”;所谓“韵”,是指散文的抑扬顿挫、抑扬顿挫,这也与欧阳修“散其气,运其对偶散文”的特点有关。至于所谓的“六一风神”,最形象贴切的概括自然是苏洵。他在《商·欧阳内涵》第一册中对孟、韩、李敖、的杂文、欧文等作了美学评论,指出“执事杂文多有准备,一波三折,但文章通顺不间断;疲惫,疲惫,宽容,无忧无虑,没有艰辛和辛劳。”从辞藻到意蕴,从文体到章法,从神韵到风度,可以说屈从整体上很好地概括了欧阳修奠定的传统散文的风格。这种风格也是欧阳修文学理论的体现。

最后,是处理好平行与分散、继承与创新的问题。骈文的出现是南北朝的性情论和魏晋以来的文论综合影响的结果,也是社会动荡分裂、佛教盛行、儒学衰落等复杂因素的结果。骈文虽然有其末流的弊端,但散文也有其自身的问题,或者说散文本身需要创新,需要从骈文中汲取营养,提高文学的审美水平。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认为唐代古文运动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在于刘汉创作的巨大成就,善于将骈文移作散文也是因素之一。在理论上,韩愈急于求成,以道为重,只提倡“一行文”,没有正确处理骈文与补遗文的理论关系,也没有培养出能与骈文抗衡的大家作为接班人,所以才有了韩文200年不传世的悲剧。而欧阳修则不同。他在自己的创作中“以散文之气运对偶文”,既摒弃了骈文的弊端,又在理论上科学地解决了骈文、散互补、继承的问题。比如朝鲜语的再版,既继承了韩国语,又不长久朝鲜语的繁荣;从此,他抛弃了骈文,不再写骈文,而是告诫文士:“一对夫妇的文章,如果有理,未必没有错。所以不是这个而是那个”(《论尹世禄墓志铭》)。他在很多方面对后继者进行了指导,甚至肯定了苏轼的骈文,不借古语,不广引原事以炫富。他认为“音乐是完美的”是一个“文章变体”(“尝试写作?”苏的《四十六》)。另外,欧阳修的诸子风格没有韩愈那么霸气,而是重在讲道理,既坚持理论原则,又具有包容性。比如他既反昆西作风,又实事求是,肯定杨仪和刘芸“博览群书,文笔不凡”(《六一诗》);他尽力帮助后进生,一度有“学者”之称,但在向他们致敬时,他不畏舆论压力,拒绝接受冒险的文章。正是由于欧阳修重视后继者的理论指导,北宋出现了曾、王、等能举重若轻、从容应对反对派挑战的人物。正因为欧阳修的创新理论成熟、务实而不偏执、前瞻而少局限,所以有宋无力与古文抗衡,虽然骈文未废;赋不是废赋,而是逐渐成为文学赋;南宋时期,甘淳和道家的文体受到挑战,但其文体只限于讲学的角落。总之,北宋新古文运动的彻底胜利与欧阳修的理论贡献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