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的文学观

“朝史”作为“小说”的同义词,在早期小说和文学史中频繁出现。比如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中说“讽谕朝廷历史者,晋唐有之,但明代兴盛,尤以人情小说为甚”,钱基博的《中国文学史》中认为“(搜神记)坦率。游国恩的《中国文学史》说:“中国古代的《史记》、《吴越春秋》、《搜姬神》、《步江白猿将军传》,都写了白猿聪明的故事”。在近现代文学史料和著述中,将“小说”称为“正史”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然而,“陈石”的原意是什么?为什么“陈石”可以指“小说”?人们用“历史”指代“小说”反映了一种什么样的小说观念?这一系列的疑惑都没有得到相应的解答。本文试图对上述问题提出一些粗浅的看法。

一个

“陈石”最初是作为一个历史概念出现的。以史为名者,最早见于宋乃安《靖康史》,其次是元《陈史传》、丑元《陈史传》、明《陈史集》、孙《济元史》、黄裳。

唐慎《辽子·唐缺史序》说:

皇帝多,文物名家多,仅汉朝就足以扶轮守住枢纽。晋、魏、周、隋都没落了,怎么可能是真的!所以从武侠开始,贞观然后,就有很多人把它作为小说的短录,野史的史书,杂科的杂录来吸筐。镇远和大理都去过了,一切都收拾好了。有些可以表扬,可以嘲笑,可以训诫,但是不写在书上,可以记住。太史氏中那些风雅的,不再记载。

据此,《唐缺史》中“陈石”的范畴为“未书”和“太史氏”,即《正史新》未记载的“遗作”。可以是“褒尚”、“嬉笑戏谑”、“训诫”,地位类似于“小说”、“野史”、“训诫”。对于“陈石”的定义,《明周儒学陈石集序》更为明确:

国家不缺史,史不缺官,所以古代就有左史右史的成员。其文以四史为据,藏于金匮石室,故尊名之日正;为了那是个隐秘的地方的说法,如果你鲁莽,不可预知,那将会功亏一篑。《稗子》的字还小,但是有一部分人是对的,是稗子,也有一部分人是正之助。

按照周儒学的说法,“史”是指与“正史”相对立的那种史籍,“出于山河古道之说”,史料来源于俗俗;“发布生日很尴尬,真的很空洞,无法预测”,内容浅薄;“成名日短”,地位比较低。“不足”有“次等”的意思。郑晴·关颖在《盛世中考下》中说:“中考期满后,可以参照你的三年学习,得到详情。”清代张的《商鞅》说:“法家与刀笔官,其优越感与诚意无与伦比!”“是”在这里是一个偏义词,它的语义重心应该在“历史”这个词上。周孔教对“史”的解释受到了《汉书·艺文志》对“官”的解释的影响。《汉书·艺文史》说:“小说家因官而流。街谈巷议,道听途说也。”魏如春注曰:“《九章》“精米为稗”。谈街头巷尾,其精言也。国王想知道问巷的习俗,于是立了一个官员来说。”唐嫣石鼓在引用如春的注后,又加了一个注:“官,小官。”[8]石鼓把稗子解释为“小”,受茹春“精米即稗子”的影响,源于《广雅》。《广雅》卷二《释文》云:“严,萧也。”

从以上两篇序言中对“历史”的描述和定义可以看出,“历史”的价值判断是非常明显的,具有“轻蔑和卑微”的含义。《中华人民共和国史》作为史籍的一种,记载的都是官方修史不取的鸡毛蒜皮的谈话和轶事。其实,在大多数场合,“正史”这个词的出现方式和“正史”、“野史”是一样的。元《陈集序》云:“古人亦有其乡史,故谏其善恶。后世只有天子有史,而庶人有德,没有贤明的士大夫为规训,其听者无不鄙夷。手写的杂文、传记、随笔、来自世界的友好讨论,都是针对野史的,后来修国史的人都要拿,那么野史的人也迷失在古史里了?”明代王世贞《艺苑衍》卷六认为“杨(沈)作经而疏于释经,富于史而疏于正史”。赵卿安《小婷杂记》卷二《金元史》一文说:“自古以来,史多如宋。《舒勤新传》《富弼录》虽非无谤,但一代文献可由赖子保存,士可助正史。”《清代尤东明艺文志》中有471“正史”,10“非正史”。正史列在《四库全书总目》史部,《正史序》说:“正史之名见于隋志,定于宋代。明朝出版的《监板》,宋辽金元四史二十分之一。皇帝授权《明史》,将《旧唐书》增加到二十本。不久,文房四宝是薛编的《旧五代史》,与欧阳修的书并列,* * *二十有四。今天是从官方学校录的。没有被陈评判过的人都知道,并不过分。盖正史,尊义配经,不挂政令,不敢私增,理与正史不同。”“不判断就不会得到太多信息”“政令不挂,不敢私自增加”,语气判断相当苛刻。四库馆官强调正史的贵族地位,突出了"敕令"、"御制"正史的官本位血统,也反映了陈史的低下地位。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各个朝代的著述都认为陈的历史是卑微的,但大多强调其"谏"的文献价值和"助正史"这一认识是非常重要的。将小说依附于历史,将“小说”称为“历史”,这是后世非常重要的理论依据。总的来说,《陈史》的作者抱着“以史为鉴,以补不足”的思想,所记内容或讳或不屑,或不及正史,所以内容繁杂,但其中往往有珍贵的文献资料,是后人撰写正史的重要材料来源。《靖康* *史》收录了《宣和易思晋国之行》等七种记载北宋靖康之变的野史。它们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宋金之凶、汴京之亡、北宋宗室北迁等历史事件,极具史料价值。《陈石纪传》收录了王艮、柯、王冕等65,438+03人的传记,其中大部分是的朋友或熟人,资料较为详实可靠。清代朱彝尊的《王冕传》和柯少芝的《新元史》中的《柯传》都使用了它。陈的藏书内容广泛,包罗万象。李廷认为《陈后记史集》是“以古为据,以族为业”。怎么能挑一只孔雀的藻羽,摘下一只犀牛大象的牙角,和那些只是拿它开玩笑的人比呢?”他跟上风赶上码一起开车是可取的。宋其凤编纂的《陈史》记载了明代至清初朝野遗风150余件,是研究明代宫廷轶事的重要材料。孙凯迪认为《石园史》“除了琐事,常有来自贾政的奇闻轶事,也是考证所不可或缺的”。

内容时有可看,可供考证参考,只是《陈史》特色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陈石“是修辞之事,与《春秋》、《史记》、《汉书》不相类,对史策也不为正”,“士为己书,或自黄仁,或自近代,但制未通”,“有委”。前者确保了《陈史》的存在价值,后者导致了《陈史》地位的低下。正是陈历史的混杂性使其与小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人常把小说比作《陈史》,把小说与《陈史》相提并论,是因为它们在题材、叙事风格、价值地位等方面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作为一个文学概念,“陈石”是指发生在明清小说创作日益繁荣的背景下的小说。《四雪草堂续编隋唐演义》中说:“古称左图右史,图像传播源远流长。都是今天历史上的图。要么不雅,要么粗鲁。”《三分梦都是典型》说:“每一个故事都不如前一个,但这本书的后半部分有更好的意义,越看结尾越有趣。”作为一个历史概念,人们大多强调其证明历史的文献价值;作为一个文学概念,人们往往突出其感人的艺术魅力。吴占城《清代燕山外史序》说:“自史求恩者,谓艰难挫折。翟赟的天才是豪放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一口气,跌宕起伏,虚实相生。历史学家没有这样的天赋,夫妇也没有这样的结构。也是永恒爱情的杰作。”王银在《清代古今奇数序》中说:“游历于陈石世界者,不知几何。或作为陌生而神秘的词语,或作为华丽而不道德的。不一定是真的,它的文字也不一定优雅。方展开卷来,必惊。”“反反复复,真与伪同生”“其所为未必真,其所言未必雅”,这与历史学家所认为的“可助正史”“可为考证之资”是不同的。“陈石”的指称对象发生了变化,其文体特征和价值功能也相应发生了变化。一个是历史记录,一个是小说。它们有什么相似之处?如何从“历史的历史”过渡到“文学的历史”?通过分析“小说”一词的早期含义,我们发现用“历史”来指称小说是有合理依据的,这种指称也反映了人们根深蒂固、影响深远的小说观念。

“书生”一词本身源于“管叔”,自从韩志断言“小说家流动,被官员所覆盖”之后,“官员”就成了“小说”的代名词。关于“严观”的解释,有人认为他是天子,也有人认为他是地方练兵,历数练兵,周关练兵方家,汉代朝廷大员,方士侍郎,等等。他的作用是为国王背诵古代谣言、九州风俗、地理、地理和修仙。不管是什么意思,“李灌”只是一个统称,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正式名称。从其职责来看,“李灌”实际上相当于“史”,但又不同于专门记载君王言行的人,如左氏、右氏,他们记录的是旧事、民俗等“小道消息、道听途说”。韩志的“小说”与现代意义上的“小说”不是同一个概念,内涵和外延相差甚远,但与“陈石”的早期含义却非常吻合。《汉志》记载的小说,一般都是“道听途说而成”。今天人们往往在此基础上论证它的虚构性,进而证明它是现代意义上的小说的代名词。然而,韩志“街谈巷议、道听途说”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突出“小说”的虚构特征,而是强调“小说”来源于民间老故事的非官方身份。尽管如此,《韩志》中记载的“小说”仍然具有“历史”的特征和功能。《韩志》中记载的小说有十五篇,“浅”、“靠”、“迂回”等词语均标注在《伊尹故事集》、《师旷故事集》、《天一故事集》、《黄帝故事集》之后,《荀子故事集》、《吴故事集》之后标注“后人所加”、“非古体”等词语。《周考》之后的《考周记》和《清世子》之后的《古史笔记》清楚地告诉我们这两部小说的历史特征。从十五部小说的叙事内容来看,也具有“历史”的性质。据《吕春秋》(卷14)和《本末篇》记载,伊尹是厨师,他去煲汤当奴才。他甚至大谈鱼蔬果之美、膳食之美,以此来解释《圣王之道》。其中“果之美,稷山之东,青鸟所居之地,是甜的”一段,也是韩应韶在《韩曙伊尹》(引自《史记》、《上林赋》中的)和韩旭申《说文解字》中“气”字下所引;“米之美,乃玄山之粮,南海之牦牛”一段,亦见《说文解字》中“耗”的引文。所以,余嘉锡认为伊尹学说的内容,大体都是关于“水火之和,鱼菜饭之美,小人相知街上巷语之谈”的。《清实子》中的一个遗存见于戴笠《礼记·富宝篇》和贾谊新著《胎教十事》的语录,记载了皇后胎教的各种方法。一个引自戴笠的《礼记·富宝》,记载了古代人的准入和出行规则;另一个见于《风俗通义》卷八,记载了岁末祭鸡的意思。这三者都是道德准则中的小事。李周官纯《小史》说小史“用礼于国,管事于民”,《清实子》所载与他的地位不谋而合。正是因为笔记琐碎且多为流言蜚语,班固才被归类为小说家。余嘉锡评日:“其书被贾谊、大德所引,最为可信,其言极为醇厚可喜。可以看出一个古代小说家的面目。”《虞初周硕》和《西京赋文选》共943篇,说:“匪有秘技好打,小说900篇,缘起于虞初。放轻松,省省吧。”薛总当日手记:“关于治愈女巫、祝其幸福之术的小说943篇,900字,大量例证。如果你持有这种秘密技术,你就可以把它带在身边,你提问的时候就会一直拥有它。”[20]可见《玉初周硕》所记载的943篇小说,多为巫医之术,恨愿之术,亦属吕巷旧闻民俗。从古代小说的功能来看,隋书《经籍志》和子部小说家说:“古圣在上,史为诗书,公诵谏,医谏,士传,庶人谤。忠于木铎歌谣的孟春,到省内游历,读人们的诗,了解风俗。过了就改正;输了就改正;如果你听到道听途说,你将永远无法完成你的纪律。周官,诵格言“管方志以信观事,道方以信避之,以知风土”;也的确,放勋家‘管四方之政,与其志不相同,乃四方之传道,观衣也’。”可见,“小说”和“书”、“诗”、“谏”、“谏”一样,肩负着让君王“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使命。由此可见,《韩志》中记载的十五篇小说,无论从作者身份、史家评论,还是具体内容和价值功能来看,都不是文学小说,而是史书。只是因为它们的史料来源和作者身份与正史和正史官不同,地位相对较低,所以被称为“小说”。与“大”相对的“小”人说他们的地位低。虽然《易殷硕》等先秦典籍多有改动或倚重,其记载的真实性存疑,但至少《清史子》的内容是真实可信的,所以余嘉锡的《古代小说家面面观》并不等同于现代意义上的小说,而是“正史”的代名词,可以为正史提供帮助。《隋书经籍志》云:“十卷小说,出自梁武帝幽庵长史尹昀。”知几《史通杂说》曰:“刘《艺苑》曰:晋军械库起火,汉高祖斩蛇,剑飞穿屋。他的话没人听,梁武帝让殷芸把它写成了小说。"姚振宗《隋书经世录考证》说:"此例几乎是梁武帝写通史时,凡是没有说的,不为通史所取,皆使殷芸为小说,小说因通史而写,不如取其利。”[22]把不符合经典的史料收为小说,是占统治地位的正史意识做出的选择。殷芸的小说可能有一些符合现代意义的小说概念,但在当时的语境下,它首先是作为一种历史记录产生的,与正史如野史并不符合。因此,姚振宗认为“小说因通史而作,不如乘通史”。从王琦的《史记集序》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出:“正史有美丑,有备而存谏。如果正史不能穷尽,林山扎泽的学者们就会去寻找遗产,它也不会成为当时的小说,所以作家们宁愿把它废了。可见,自殷芸小说以来,把正史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的典故、轶事当作小说的现象屡见不鲜。后人常称小说为“陈石”、“野史”、“任城”,可视为正史,也是这个道理。

早期的“小说”和“正史”在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上有太多的重合,使得后人长期要求小说和正史不分,形成“小说在正史(即正史)之外”的小说观念,很多作者甚至直接引用“正史”、“野史”、“正史”。熊明的《大宋穆演义序》认为“正史非正史所备”[24],而笑花大师的《古奇序》则更为具体:

小说家,除了正史。《庄》和《列子》中所包含的人的改造、佝偻,过去是不在历史上列举的;《穆天子》《四公列传》《吴越春秋》都是小说之类的。《开元遗风》、《红线》、《勇士》、《香湾》、《银娘》都是传记,而《公车》、《简一》都是正名小说,却又飘逸流畅,韩嫣可以借鉴。

到了清代,把小说等同于正史,视为正史的观念相当流行,几乎成了* * *学问。金圣叹说“历史的寓言也是历史”[25],蔡《东周史序》认为“官亦史之分支,其言特解”,吴认为“历史既有正反,故鉴于来此而作”[26]确有其事,不得不说,何乐而不为!”[27]诗《水浒传》对小说、历史、正史的关系持同样观点:“唉!文章的兴衰,难道只有正史吗?时至今日,黄武、方硕、闫飞、凌云、易舟、刘一都是传记,或华丽或苍凉。”[28]小说为正史这一概念的流行,促使读者从读史的角度去读小说。章学诚批评《三国演义》是“七分事实,三分虚构”[29],这是以读《三国演义》为基础的;小婷·扎鲁认为“尽管所有关于陈石历史的小说都是胡说八道,但它们有时是有根据的。“如《水浒传》中的王伦和《平妖记》,见于欧阳公的剧本和唐,以及《居详记》”[30]。杨联友的《鬼谷四友序》声称“我有兴趣读百家传、列传,小说虽浅,必究其源,常以古事今事相比较。”.....第一部《万国公报》也是一部历史,光靠它是不够的。但孟子所说的“晋国为天下莫强”可以一言以蔽之,这也是以史记为标准的。这种小说与《史记》的纠结关系甚至影响到了清代的小说批评。、王等人认为“水浒详叙,血脉贯通,史记为书”[31],金圣叹认为“水浒之法皆出自史记”[32],毛宗岗说“三国志好记叙,一如史记”。比较水浒传,三国演义,金瓶梅等。有了《史记》,当然就有了小说作者借鉴《史记》的客观事实。另外,恐怕是当时人们把小说当成野史,导致批评家主观上想把《史记》作为正史来抬高小说的价值。

随着小说创作的日益繁荣,小说的地位和价值逐渐被世人所重视,人们对小说作为文学类型本体特征的思考也在不断深化。晚清以来,虽然仍常见将小说称为“正史”的说法,但在这种语境下很少出现作为《史记》的概念。人们关心的不再是“能帮正史”和“能考证”的历史意义,而是它的文学特征、章法结构、想象、联想、虚构。《青楼梦》第六回中有一段对话描述了主人公金厝巷和对小说的看法,说:

闻到一缕异香就觉得很可爱。过了一会儿,苏越也上床睡觉了,于是她问崔翔:“你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消遣?”易祥说:“我每天都喜欢喝酒和朗诵诗歌,但在业余时间,我除了阅读野史作为消遣之外,什么也不做。”说:“陈历史上谁能当第一?”崔翔说,“爱是缠绵的,自然石头的故事是第一位的。其他所有语法章节中,六才是最自然的。《百变》中有云:‘如莺外啼’。‘花外’这个字是何等的笔法!……"

“六才”是李卓吾对第六才子《西厢记》的评价。在这里,人们关注的是陈史的缠绵悱恻和语法章句,而不再关心《石头记》、《西厢记》能在多大程度上帮助正史[35]。寥寥数语,另有学者《本馆印章所附系源流》说:“书之学科,以人事称史;名为书史。”[36]记录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历史学家的职责,而记录可能发生的事情则属于文学的范畴。亚里士多德认为:“诗人的职责不是描述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是描述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根据可能性或必然性的规律可能发生的事情。”[37]关于“史”(指史记)和“正史”(指小说)的区分,几位学者等人的看法是一致的。最能体现《陈石》在现代的文学意义的作家,莫过于华林的美国小说和戏剧批评家汉密尔顿的小说过程。该书将英文单词“f i c t i o n”翻译为“城市的历史”,并称“城市的历史的目的是用想象的、连贯的事实阐明生活的真相”,“任何以想象的、连贯的事实阐明生活的真相为目的的文学作品,都称为城市的历史”[38]。把陈的历史与西方小说直接对应起来,完全不同于明代对周儒学的定义。至此,“陈石”一词完成了从历史概念到文学概念的转变。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认为,“陈石”原本是一个历史概念,指的是记录里弄旧闻、民俗的一类史籍。其史料来源、叙事体系、作者身份与正史修撰史不同,所以地位较低,但具有一定的文献价值,可以“正史之助”《陈石史》的这些特点,在具体内容、价值功能、地位等方面与早期的“小说”(《陈官》)非常相似,所以人们常称小说为“陈石史”。随着小说叙事技巧和文体功能的变化,“陈石”一词的含义也随之变化,最终成为一个文学概念。“正史”指代“小说”的漫长过程,反映了中国长期以来小说在正史之外的小说观念。